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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良开先生中篇小说《带伤的玉麒麟》第四回:泼妇妄为事出有因 淑女机智难查实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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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0-3-23 10: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简恩承 于 2020-3-23 11:04 编辑

    第四回
    泼妇妄为事出有因
    淑女机智难查实据

           向志华与小范回到分局,刚坐下,就听到一阵吵嚷声。
         “走,看看去。”吵嚷声引起小范的兴趣,拉着向志华跑了出去。
           一个衣着讲究,体态娇娜的中年妇女,不顾门卫的劝阻,闯进大院,倒在地上打滚发狂:
         “我的妈,我的娘……我就一个命肝心,人家还饶不过她呀,唔,唔唔……”
            嚎哭声一下子招来许多看热闹的人。
          “母狗养的豺狼,平白无故害死我的女儿,你们公安局把罪犯藏到哪里去啦?为啥子把他藏起来?咹!把他交出来,交出来!老娘要他披麻戴孝,背棺,陪葬,千刀万剐……”
           “哦,”向志华听着听着,听出味来了。她是冲着公安局来的。向志华要弄清原委,就朝小范呶呶嘴,两个姑娘分开人群,来到中年妇女面前,和蔼地说:
           “大婶,你有冤屈,请到办公室去反映,法律会主持公道,替你作主的。”
             中年妇女恶狠狠地顶了过来:
          “法律?嘿,我不信那一套!”
           “你不信法律,干吗来公安局嚎丧?”小范不由得一阵火起。
             中年妇女眼里喷着火,嘴巴张的老大,吵哑的破嗓门比高音喇叭还炸耳:
           “我要人,要你们交出凶手,还我女儿!”
             围观群众中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摇头叹气,有的皱眉头,有的指责公安局……
             向志华觉得这出闹剧继续下去影响很不好,就示意小范,和她一起把中年妇女连拖带拽地挟持到办公室,按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小范稳着她,向志华用鸡毛档子给她拍打灰尘,又倒来一杯温开水。中年妇女大概是嚎啕得嗓子眼要冒烟了,不客气地抓过杯子,张口喝了个底朝天。
             向志华温和地说:
           “大婶,有理不在声高嘛,何必呢?”
             中年妇女“呯!”地一声,把杯子撂在桌上:
            “你们为哪样要包庇罪犯?咹!快把他交出来填命……”
             向志华不能不窝火,提高嗓门:
           “大婶,说话可得牙齿和舌头商量商量,怎么能随便血口喷人?”
           “铁心残害了白爱花,难道你们是饭桶、白痴、窝囊废,还是明知故问?”
           “活见鬼!白爱花一案,究竟从何说起,罪犯是谁,鬼晓得。难道你是目击者,亲眼看见的?”向志华强忍怒气,反驳道。
            “这……”中年妇女色厉内荏,一口咬定:“反正罪犯在你们手里,我只晓得向你们要人。”说完后,她翻翻白眼,把马脸扭朝一边,头往上一扬,望着天花板。
              小范是素来不饶人的,这回却冷静得令人吃惊。她对着中年妇女相了相:
            “哟,是白阿姨呀,原来白爱花是令嫒?”
              听小范这么一说,中年妇女愣了愣,放下马脸,惊讶地望着小范:“你是……”
            “你忘啦,去年初,你不是同今天一样,找我爸爸要人的么?”
              这个中年妇女名叫白佩琼,在春光印刷厂工作。去年春天跑到市委大院打滚发狂,闹了半天,人们才晓得她是因为儿子失踪去吵闹的。她向市委要人的理由是,儿子失踪是市委不安置待业青年造成的。如果市委交不出人来,退一万步讲也得赔偿“失踪”费,闹得不亦乐呼。小范她爸爸闻讯赶来,把她问得哑口无言,灰溜溜而去。当时,小范在家看了那场闹剧,对白佩琼所提“失踪费”酿成的笑话印象犹深。
            “你是范书记的千金?”白佩琼也想起来了,她被嘲讽得无地自容时,还是这姑娘出来转的弯呢。白佩琼的疮疤被抠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去:“是我粗鲁莽撞,得罪,得罪,请多多包涵。”
              向志华曾听小范讲过这事,现今她又是故伎重演。她寻思着:可憎的世俗眼光,门第、身价、官阶的魅力之大,胜过法律、公章、红头文件。小范是很有素养的高干子女,向来不会狐假虎威,今天是随机应变,借助“钟馗”了。
              这一招果然厉害,立竿见影,比仙丹妙药还灵。刚才还风吼雷鸣,眨眼功夫就风平浪静了。小范也乖巧,进退得当,适可而止,一经镇住对方,就刹住车,彬彬有礼地说:
            “白阿姨,你怎么知道害死白爱花的凶手是铁心,又怎么知道公安局把罪犯藏起来了呢?”
           “我是接到电话才来的。”
           “电话?谁打的,都说了些什么?”
           “谁打的我不知道,听声音是个齆鼻儿的男人。他说,白爱花被铁心暗算了,还窃走了一件珍宝。晴天一炸雷,把我……”
              “哦?!”向志华惊愕了一下,忖思道:看来这不是一般的他杀案,而是有背景的谋杀案。她急问道:“被窃走的是什么珍宝?”
               “不知道。”
            “那就讲讲你所知道的事情吧。”
              白佩琼又喝了一杯水,讲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昨天下午四点钟,白佩琼弄得两张电影票,乐滋滋地去叫她男人常富有,一起去欣赏银幕上那洞房花烛夜的乐趣,在甜蜜和柔情中度过欢快的星期天。常富有吃过早点,一抹嘴就出去了。白佩琼以为他在工艺美术公司俱乐部打麻将,可跑去一看,常富有的影子都不见,她象喝了一瓢冰水,身子凉了半截,扫兴地走到公司门市部散干闷。在那里,她意外地见到了久别的女儿白爱花,便抢到女儿身旁,亲昵地同她打招呼,问道:
            “小花,几时进城的?咋不到家来?”
            “妈,是你!”白爱花站在柜台跟前,手里拿着个锦盒,锦盒里装着一具小巧玲珑的工艺品。她正要把锦盒装进泥龙兜,听到喊问声,忙调过头去一看,是自己母亲,便恭顺地应着话“刚来。”


              白佩琼盯着女儿手中的东西:“哟,鹿体龙身,双龙抢宝哩,怪好看的。叫啥来着?”
            “新出产的,‘飞龙玉麒麟’。”柜台售货员代答。
            “多少钱?”
             白爱花说:“八十五块。”
           “哟,那么贵?!”
             售货员说:“这才是真正的物美价廉的奇特产品,货真价实哩。贵啥?”
             白佩琼没理售货员,只问女儿:“你买了干啥?”
          “我有用处。”白爱花没心思与母亲多说话,调头朝外望着说:“他也来了。”
    “他。”白佩琼自知指的是白爱花的情侣铁心。她正愁手里的电影票要作废了,就说:“刚好,我有两张电影票,香港片《新婚之夜》,还是‘内部参考’片呢。你俩去看吧,今天就别走啦。”
            “妈,他上车了。”白爱花神情慌张地回了一句,把“飞龙玉麒麟”装进兜,奔向门外的招呼站。女儿行色匆匆,过去的电影迷,今天却变了样,脸色苍白,眼睑红肿,象哭过。就在白佩琼疑惑的刹那间,看到铁心从前门蹬上了公共车,车已启动了。白爱花还算动作快,从后门挤了上去……
             白佩琼呆立一会儿,心想,准是小两个进城来玩耍,闹了别扭。姑娘家心肠软,感情脆弱,哭哭泣泣是常事。青年人谈情说爱,闹点别扭算个啥呢?过不了几分钟又会有说有笑的啦。她也就没往心里去。
          “谁知,今天一早就接到电话……”
            说到这。白佩琼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好不悲惨。
          “大婶,你没把人看错吧?”向志华问道。
           “铁心在我家吃过饭,怎么会看错呢?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白佩琼哽咽着,那语气是无可置疑的。
           “那么,请你告诉我们,铁心的地址和单位,我们好去查证。”
            “这个……”白佩琼为难了,“我只知道他是搞建筑的技术员,不知他的单位和地址。”
              小范把话接过去:“白爱花与铁心相好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去年的这段时间。”
            “你能不能把时间说得确切点。”
             “实话实说吧,白爱花骄横得很,不让我过问她的事。因为我们母女之间并不融洽。我改嫁时,她反对我,对我也很冷淡,也恨她继父。互相之间很少来往。大概在去年的那段时间,还是在铁心的耐心劝导下,双双来拜访过一次。以后,就是昨天……那时,我对铁心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也赞赏白爱花的眼力。今早上接到电话,哪晓得,他是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干出这种事来……”
               向志华问道:“后来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嗯,”白佩琼恳切地说,“是的。”
           “那就是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范接过去说道。
              白佩琼疑惑道:“此话怎讲?”
             小范说:“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白爱花甩开了铁心,又和别人相好上了。”
           “这话当真?”白佩琼先是惊讶,继而像得到什么启示,断定道:“那么,残害白爱花的凶手是铁心,更是确定无疑的了。”
             向志华心平气和地开导她,说道:“大婶,你讲的这些固然是重要线索,但不能作为认定案件的事实和证据。我们办案要讲真凭实据,用我们的行话说就是,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我们手里的刀把子是不能随便乱砍的。下错一刀,就将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何况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白佩琼惶恐道:“照你这么说,难道我女儿被害就这样不了了之啦?”
           “谁说不了了之?我们接到发案消息,就立即赶赴现场勘察,不就是为了侦破此案吗?但是,你总得允许我们有个侦破的时间,掌握证据,找准、确定嫌疑人的过程呀!当然,一条人命摆在那里,谁不悲痛欲绝呢?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母啊!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也请你理解、体谅我们。你想想,你来时的那种阵仗,胡咬乱啃,能解决问题吗?”
           “我的行为是有些莽撞欠妥,可我心理……”白佩琼掏出手帕拭着泪。“常富有是个没心没肝的东西,与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把我玩腻了,就出去‘打野鸡’。昨天出去直到今早都不归家。我连个商量处都没有,一气一急就没得主张了,这不……”
              向志华怀着伸张正义,除恶雪恨的心情说:
           “我们一定尽快侦破案件,给你一个说法,为你女儿伸冤报仇,让死者得以瞑目,活者心理下得去,罪犯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你回去料理后事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节哀顺便。”
            “嗯。”白佩琼应诺一声,抽着鼻子告辞了。
             小范看着她去远了,转对向志华说:
           “ 志华姐,你的涵养真好,办事又那么认真,我很佩服。我得好好向你学习。”
          “我才不跟她细来小去的呢。我倒想检查一下她脸上涂的辣椒水还是生姜汗。”向志华说到这,转对小范:“你也不错,沉着应对,把握分寸,泼辣有节,进退得当。”
             向志华没有心思跟小范多说,随便应和着,她为白佩琼讲到的铁心,不由得使她的心一阵紧缩。尽管她竭力想把她所认识的铁心与眼前涉及到的铁心区分开来,看作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却又找不出马上可以获得的确信依据。铁心的身影老在她眼前转来转去,使她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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