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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中华简氏先行者梅松公最后行程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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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10 16:27: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简斌全 于 2015-5-24 07:46 编辑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中华简氏先行者梅松公最后行程纪略
    简斌全(康风)
    一、行者的传奇,始于“足下”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先府君,一个行者的传奇,也始于“足下”。
    先府君是一个背负着历史宿命的行者,奇人异象,他是打着行者的烙印降临这人世间的。公元一九三七年农历四月二十五,先府君出生于荆州市沙市区岑河镇西湖村简家坮,三日后“洗三”,太府君为其沐浴,见其“足下”各有一颗榆钱般大的朱砂痣,如旭日亦如满月,遂叹曰:“此儿双脚踩日踏月,有千里不羁之象!”发蒙读书,取名“登汉”,虽是缘字派而来,却有迈登霄汉,凌云长空之意。后字“梅松”,先府君自取,以字行世,名满中华。


    在我的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先府君足下那两颗如旭日亦如满月的朱砂痣,是一个北风呼呼飘雪的夜晚,我约在五、六岁的光景。那时的冬天,用热水泡一泡脚是很温暖的事情。还记得是一个粗黑的大脚盆,有年头了,那是祖母的嫁妆。热水入盆,热气腾腾,几双小脚,一片欢呼----我同两个妹妹,同时沐足一盆。
    恰此时先府君远道归来,那时他的职业是养蜂,追花撵蜜,“逐花草而居”,行踪漂泊,在家日少,出外时多。“一肩风雪归来晚,谁念梅花彻骨寒”。(走笔至此,八指头陀的诗句,宛如子弹一样击中了我,痛彻心扉,泪水决堤,湿了脸颊……)
    热水在盆,正好解远行之乏,风雪夜归来的家父遂同我们一盆沐足,共享天伦之乐。
    外面北风呼呼,屋内其乐融融……
    心细的小妹又红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叫道:“哎呦,老爸脚板心里有两个红太阳。”在一边照顾我们的家母,忙捂住小妹的嘴巴。那年月红太阳是有专指的,那是伟大领袖毛泽东的专属比喻。如此大不敬,没有杀头之险,亦有被革命群众踏上一只脚,永不翻身之虞。
    那个冬天北风飘雪又其乐融融的夜晚,我就这样与“老爸脚板心里的两个红太阳”不期而遇。以后家父风尘仆仆,远行异地他乡,我的脑海里就会闪现他“脚板心里的两个红太阳”……
    与家父一盆沐足的情景,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温暖至今。
    现在想来,我的文化之旅也始于先府君的足下,也与“老爸脚板心里的两个红太阳”有关,那是我生命中的一次奇遇,是家父传奇生涯中的一个段落……
    我记事甚早,三、四岁间事,端末枝叶,现在皆能回忆起来,历历如数。
    一九六九年,正值文化大革命高潮,我七岁。是年初夏,先府君在荆门放蜂,我被接到荆门的养蜂场中。至今犹记得,我斜背军用水壶,迈着“坚定的革命步伐”,稚声稚气,高呼:“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打到豆腐块,打到豆腐块!”,所谓“豆腐块”者,实为“斗、批、改”(斗私、批修、改造一切反动派,文革中最流行的革命用语。),这“斗、批、改”乃荆门当地的一群众组织,被指为“保皇派”,造反派取其偕音,以“豆腐块”呼之。
    百数箱蜜蜂,摆放在漳河边一高阜处。当地故旧称,此处百年来洪水从未漫过。
    一夜,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家父等人,开门而视,一片汪洋,洪水涛天,擦门而过,摆放蜂群的高阜处,早成泽国,百数群蜜蜂葬身水府。家父的族侄简仕福,年纪较父亲还尊,我们称之为仕福大哥,见此情景,嚎啕大哭。后仕福大哥沿漳河寻找,跋涉数十里,觅得十来口蜂箱,得遇荆门简姓同宗,鸡黍相款。人在难中,亦不乏同宗的关怀。今日忆起,温暖在心。
    先府君所放的百数群蜜蜂,属于原西湖大队所有,乃集体财产。在“用生命捍卫集体财产”之话语,频频见诸主流媒体的时代,百数群蜜蜂一夜为洪水卷走,是一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弄不好会搞成“阶级斗争新动向”,当时盛行“斗、批、改”,若不及时报告给西湖大队革命委员会,那是会有牢狱之灾的。先府君当即决定,立马动身回西湖老家报信。
    荆门距当时的江陵县岑河镇约一百多公里,有一条荆襄黄泥古道连通老江陵县城,即今之荆州古城。荆门地处丘陵,土丘纵横,时又大雨,一星期只有一班通往江陵与沙市的客用汽车,早在风雨中停摆了。四十多年前,中国就这交通状况,这还是在交通便利的江汉平原。
    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随先府君征战天南海北,除了铃铛不响四处都响的老掉牙的“凤凰”牌自行车。自行车,美名也,可它从不自行。还是我们当地的叫法贴切----脚踏车。四十多年前,拥有有一辆铃铛不响四处都响的老掉牙的“凤凰”牌脚踏车,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雨,下过不停。家父决定“驾凤凰兮归我故丘”,于是父子俩一头扎进风雨中。老掉牙的“凤凰”,在崎岖的黄泥古道上“咯吱—咯吱”的呻吟,荆襄古道从秦汉以来就有的古色古香的黄泥深坑,毫不客气的助纣为虐,一次又一次让“凤凰”铩羽折翅,人仰车翻。父子俩在泥水中,艰难前行,虽狼狈之极,而笑声不断。先府君是一个在天大困难面前,都不乏笑声的人,他的乐观豁达,非凡人所企及。
    行至荆门白石驿,暮色已起,因天大雨,黑得格外早。遂投宿一鸡毛小店,旅店无饭菜供应,然门前支着大蒸锅,有大如碗口的包子,洁白喷香,热气腾腾,甚是诱人。为解饥饿,家父购得几枚,这是我至今为止吃到的最美味的包子,今日忆起,颊齿间仍有余香。记忆中的美味,必有时代的烙印,时光的痕迹,是故事让回味隽永。
    入住小店,小房一间,床铺两张。一床已有人下榻,蚊帐中一人趺坐,鼻观口,口观心,心无旁鹜,如安大舟于汪洋。
    家父示意我拿两枚包子,与蚊帐中趺坐的人共享。先府君一生行走江湖,与人为善,慷慨好施,讲道义,已成习惯。我手持两枚热气腾腾的一品大包,揭开蚊帐,趺坐之人,向我合十一笑,很灿烂,屋内仿佛一下子明亮了许多。但让我记忆深刻的是趺坐之人的一双雪白如玉的白足,白得是那样耀眼,比我手中拿给他的包子都要白。到今天我已经模糊了他的模样,可他那双雪白如玉的足,依然鲜明如初。
    家父与我走出房间,到洗漱间去洗漱。
    我悄声对父亲说:“那人好怪哦!好白的一双脚哟!”
    家父答曰:“他是出家人,是个和尚!”
    出家人?和尚?我瞪大了眼睛:“他有头发耶!”在当时我这个七岁之童的心中,和尚,出家人,应该是光头。
    家父说:“他头上有戒疤,盘腿而坐,向你合十道谢,这都是和尚的行为。现在到处砸烂封、资、修(封建主义、资本主义、修正主义的简称),逼庙里的和尚还俗,和尚长头发,六根不净很正常。乾坤都乱了,他又怎么能六根清净呢?”
    洗漱毕,回到房间。被家父称为和尚的人,此时已揭开了蚊帐,笑容可掬,慈眉善目。
    我的眼光落在他的白足上,而他的眼光却落在家父的脚上。家父上床时,脚板心里的那两颗如旭日亦如满月的朱砂痣,撞上他的眼球。
    那和尚目光熠熠如岩下之闪电,开口曰:“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施主好奇相!”
    和尚惊奇先府君“脚踏日月两轮”的天生异象,我却震惊他形容先府君天生异象的诗句,“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如此大气磅礴的诗句,宛如屋外的雷鸣,震撼了幼小的我。在当时“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的语境中,我与“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这样的诗文不期而遇,所以刻骨铭心。记忆犹新。后来我在国学中浸淫数十年,“书不读汉唐以下”,导源于此。
    家父极健谈,而又善谈。人在旅途,邂逅相遇,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竟能侃侃滔滔,天南海北,而至深夜。
    而我早在家父的怀中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仍是风雨交加。
    我们父子俩与那个有一双白足的和尚作别,临行前和尚曰:“昨日施主供奉两枚包子,无功不受禄,今日临行我有一偈相赠----梅以松伴,登天之汉。日月共行,飘渺云乡。”
    偈语说完,家父惊诧:“我字梅松,名曰登汉,师傅竟能未卜先知。”
    和尚笑着抚摩我的头顶莫测高深地说:
    “此子与我结善缘,
    两个馒头大如天;
    白足行程遍翠微,
    再期后会三十年。”
    还是那只老“凤凰”,还是那条黄泥古道,还是那古色古香的坑坑洼洼,父子俩又行进在风雨中……
    “和尚说得话,好难懂哦!”在路上我问----时年七岁的我,怎能参透人生背后的玄机?
    “这许是一得道高僧,他能未卜先知老爸的名字,还说三十年后与你还会见一面。”父答。
    “三十年后的事,他也知道,他又不是神仙下凡?怪,他那双脚好白好白哟!”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他那双雪白如玉的脚。
    “也许真是神仙下凡呢!”父亲笑道。
    “那是封建迷信!小心被打成豆腐块!”毛泽东思想深入人心,我这个高喊过“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的“革命小将”义正辞严。
    风雨中父亲开怀大笑,我也大笑。
    大笑过后,风雨落幕,晴空万里。
    家父的那支老“凤凰”,在黄泥古道上风驰电掣。坐在“凤凰”前杆上的革命小将又高喊起“造反有理,革命无罪!”……
    “日月两轮天地眼”,光阴荏苒三十年;“诗书万卷圣贤心”,几近不惑的我,浸淫国学有年。因好友朱君之故(此君多年前,削发入山,现已把茅盖头,成为一方高僧),得以拜读南怀瑾老先生的大著《金刚经说什么》及《净空法师文集》,激起我对佛藏典籍的浓厚兴趣。一时间,我的案头摆满了佛家经典,诸如:《心经》、《金刚经》、《妙法莲华经》、《华严经》、《楞伽经》、《楞严经》、《佛说维摩诘经》、《大智度论》、《大乘起信论》、《六祖坛经》、《指月录》、《碧岩录》、《五灯会元》、《正法眼藏》……
    出于对佛门禅宗“当仁不让”高迈宗风的向往,本着打破人生漆桶,直入实际领地,见性成佛的衷愿,我拜荆楚第一禅林章华寺方丈心机大师为上师,皈依我佛,受居士戒,法名慧简,成为佛门的在家弟子。时开创荆门禅林寺的禅宗大德心觉大师,挂单章华寺,蒙其奖掖,时相熏习,受益良多,渐至佳境。于是遍参荆楚禅林,或佛门,或民间之大德,机锋交接,直证菩提,以期心印。
    那时朱君还未出家,一日闻听菩提寺有高僧来此行脚驻锡,遂邀我联袂往访。
    僧堂木鱼声声,香烟袅袅。小沙弥见阻,说大德正在禅课清修,不便惊扰。
    不动道人心,学佛人之首要。我遂与朱君徘徊庙廊,久之,沙弥复来,引入禅堂。
    尊者须眉皓然,趺坐禅榻,我与朱君合十致礼。尊者一笑,很灿烂,禅堂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尊者的笑容,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尊者徐徐而言:“清风过廊相徘徊,三十年前故人来。”
    我接口相答曰:“菩提寺中见菩提,何劳清风展精彩。”
    尊者大笑,声震堂宇,接着说:“小友宗风俊朗,三十年一别,故人无恙。”
    说罢,垂足而示。那双雪白如玉的足,在三十年后再次撞击我的眼球。
    三十年前那风、那雨、那鸡毛小店,热气腾腾的一品包子,“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以及那双铭心刻骨的雪白如玉的白足……一切如过电影,纷至沓来。
    三十年后,果如这白足和尚所言,我们如期再见。这是怎样的一个奇人?如此莫测高深之奇人,他竟用“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来形容先府君脚踏日月双轮的天生异象。从二十岁我开始浸淫国学,多年后方知道“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是朱熹夫子为江西庐山白鹿洞书院而作的题联。而朱夫子的题联,则导源于张横渠亘古千秋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家父你又是一个怎样的奇人?
    尊者的一双白足,让我想到我曾读过的南朝慧皎的《高僧传》:“释昙始,关中人。自出家以后,多有异迹…… 足白于面,虽跣足泥水,未尝沾湿,天下咸称白足和尚。”
    “天下咸称白足和尚。”此公莫非是千百年前昙公再来?佛门浩大高深,莫测究里,大德们坐脱立化,游戏三昧,往返人世间示化众生,此种公案在佛门中枚不胜举,多矣哉!果如斯,我与佛门因缘,大矣哉!
    于是冒昧唐突:“上座足白于面,莫非昙公再来。”
    尊者粲然一笑:“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尊者用《金刚经》开示,我如醍醐灌顶,合十致礼。
    “令尊安否?”尊者转而问讯。
    “现居福建。”时先府君旅居福建。
    “令尊奇人也,梅以松伴,登天之汉。日月共行,飘渺云乡。”尊者再次说出三十年前的偈语。
    “此偈深意,请上座明示。”我问。
    “健者健行,奇人奇遇。飘渺云乡,谨记谨记。”一如三十年前,尊者仍用偈语作答。七岁之童的我无法了解人生背后的玄机,可此时已经四十岁的我对人生背后的玄机,也是依然懵懂,用禅宗古德的话说:只不过是拿一担懵懂,换了一担古董罢了。
    “日月两轮天地眼”,光阴荏苒又十年。
    公元二0一三年八月十五日午时,先府君命殒云南丽江,为族捐躯。
    白足尊者的两番偈语:
    “梅以松伴,登天之汉;日月相行,飘渺云乡。”
    “健者健行,奇人奇遇;飘渺云乡,谨记谨记。”
    我才幡然明白,先府君这个打着“日月两轮”烙印的宿命行者,最终的安息之地“飘渺云乡”----云南,彩云之乡;先府君用行者中最壮烈的方式,让生命休止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以践行“登天之汉”的美名。古云“名不虚设”,此之谓也。丽江不远就是香格里拉,香格里拉之意就是天堂,先府君在天堂登天。
    谜底揭开,才知谜面。人生的大幕落下,方识谶语是真。世界就是如此奇怪,即使预知了未来,可依然无法阻止未来劫难的到来,无法改变劫难的结果。哀哉!
    走笔之此,再次悲从中来,大恸,遂掷笔……
    (两天后,再续前文)
    其实对于生死,先府君向来乐观且又达观。多年前,先府君从福建返回荆州,携幼弟小泉往武汉二弟双全处。双全之岳父,是一个通晓《周易》命理之数的高手。当时曾为先府君占了一卦,曰:“小泉十八岁时,您有一生死劫。”(今年小泉正好十八岁。)先府君未置于怀,一笑置之。
    先府君学问浩博,子平之数,亦有涉猎。早在知天命之年,子曰五十而知天命,先府君曾用《梅花易数》自演一卦,曰:“寿同夫子其肩,祸与车山关联。”先府君向家人解释曰:“阳寿同孔夫子一样,活到七十三岁,亚圣孟子活到八十四岁,故民间俗语云‘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古稀有三,寿同夫子足矣!大丈夫斯征斯迈,驾长车踏遍青山,朝天阙,何其壮哉!辗转病榻,徒唤奈何,死于儿妇人之手,何其悲乎?”
    先府君是一个战士,宁可选择驾长车战死疆场,而不愿寿终正寝于病榻;先府君是一个与生俱来的行者,宁可选择在前行的途中倒下,也不愿面对儿妇人徒唤奈何。
    在先府君盛年不惑之期,在那个人妖颠倒的时代,家父既无工作,亦无户口,人呼之“黑市人口”!先府君坦然面对,读书如故。床后留五尺空间,夜做木工,或为之 “地下工厂”;屋后小院,养蜂数群。人怕斗,独彼不惧。东方既白,伊等冲天而去,须臾满载而归。时先府君撰《自祭文》一篇,文中曰 “……临窗设案,供我用功;三步之内,有榻朦胧;床后置凳,可做木工;尺墙之外,我有群蜂,纵汝掘地三尺,我自坦荡从容。呜呼哀哉,飨我梅公!”
    面对于人生的大限,先府君坦荡从容,何其洒脱。我等不肖只有望其项背,高山仰止。
    对于上帝的末日审判,先府君的答卷是完美的。命运如局,先府君不为局所困。在知天命之年,曾以《梅花易数》自卦:在夫子命终之七十三岁而登仙。今年七十七岁,方在云南羽化,寿延四秋。正是这最后的四年,先府君访香港、到台湾,足迹几遍华夏有简姓宗亲的聚落。在出版了《简氏通志·荆楚卷》(前后四版)、《简氏通志·燕赵卷》、《简氏通志·川渝卷》,又在最近四年中出版了《简氏通志·豫章卷》、《简氏通志·豫皖苏卷》、《简氏通志·云贵卷》,编辑出版了近二十期《简氏通讯》,所出版的家谱系列丛书《简氏通志》被上海国家图书馆收藏,并代表中国家谱界最高成就入展上海世博会,让简氏的家族文化大放异彩,举世瞩目。
    先府君曾经多次在多种场合说过:简氏家族中好的我爱,坏的我也爱。这并非是没有立场,而是一种普世的大爱,用佛门中的话叫“菩提萨陲”的情怀,通俗而言就是行菩萨道济世济人的慈悲胸襟。正是家父这种在中华简氏家族中济世济人的慈悲胸襟,才使得如今天下简氏大同终见成效。
    所以,佛门中的禅友告诉我曰:老先生虽未入佛门,但能行菩萨道。正是这种行菩萨道济世济人的慈悲胸襟,才使得老先生改变命运之格局,寿延四秋,而大放奇彩。放眼世界,多少人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突破自己的命运?老先生奇人也!试想老先生“寿与夫子齐肩”,在七十三岁而逝,何来后面之大放异彩?就此而言,上天眷顾简氏家族多矣,眷顾老先生多矣!就此而言,简氏家族幸甚,老先生幸甚!
    《易》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人生就是一次行程,有人平淡无奇,有人壮丽无比。
    先府君一生天南海北,跋山涉水;踏平坎坷,拍遍栏干;足迹遍布华夏,为简氏大同,鞠躬尽瘁。他用鸿篇巨制的《简氏通志》,将天下的简氏,涓流汇海,聚沙成山,凝聚在一起,开创出如今天下简氏一家亲的大好局面。说先府君是中华简氏的先行者,非为虚誉。
    行者的生命始于路上,也终于路上。先府君的一生,始终在路上。岁月无情,历史有意;“只要走过,必留痕迹。”行者的幸福也在于此!
    足踏日月双轮,历经炎凉看世界;
    笔落江山一页,挥洒风雨谱春秋。
    行者无疆!家父,一路走好!
    再附录一件奇事:
    近日偶读八百多年前南宋诗人楼钥的诗集,见《题杨补之画》竟然藏头为“梅松百岁”,不觉悲从中来,含泪步其原韵作藏头诗“梅松千古”:

    梅花踏雪方识神,
    松竹傲霜才知真。
    千奇百艳不为友,
    古道热肠见此人。
    附                南宋•楼钥《题杨补之画》
    梅花屡见笔如神,
    松竹宁知更逼真。
    百卉千花皆面友,
    岁寒只见此三人。
    注:楼钥(1137~1213)南宋文学家。字大防,又字启伯,号攻媿主人。
    从楼鈅的诗中可知,这首诗是题在杨补之所画得“松竹梅”岁寒三友图上的。八百多年前诗人就无意中暗藏玄机“梅松百岁”,真奇事也。更奇得是,先府君梅松公百年归山,我才在无意之中读到它。好像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家父这一生还有多少个谜?还有多少传奇?
    杨补之,名无咎。北宋末到南宋高宗间人,著名画家,以画梅鸣于世。《画史》云:“杨补之所居萧洲,有梅树,大如数间屋,苍皮斑藓,繁花如簇。补之日临画之,间以进之道君(即宋徽宗)。道君曰:“村梅耳。”因自署“奉敕村梅”。南渡后,宫人以其梅张壁间,时有蜂蝶集其上,始惊怪,求补之,而补之已物故矣”
    杨补之不但梅画得入神,吟梅词也写得传神,他用《四梅图》画了梅花的一生,又用柳梢青的词牌写了四首词,很婉约地吟唱了梅花的一生,现附录其后:
    《四梅图》之一 未开 柳梢青
    渐近青春,试寻红瓃,经年疏隔。小立风前,恍然初见,情如相识。为伊只欲颠狂,犹自把、芳心爱惜。传与东君,乞怜愁寂,不须要勒。
    《四梅图》之二 欲开 柳梢青
    嫩蕊商量。无穷幽思,如对新妆。粉面微红,檀唇羞启,忍笑含香。休将春色包藏。抵死地、教人断肠。莫待开残,却随明月,走上回廊。
    《四梅图》之三 盛开 柳梢青
    粉墙斜搭。被伊吸引,不忘时霎。一夜幽香,恼人无寐,可堪三匝。晓来起看芳丛,只怕里、危梢欲压。折向胆瓶,移归芸阁,休薰金鸭。
    《四梅图》之四 将残 柳梢青
    目断南枝。几回吟绕,长怨开迟。雨浥风欺,雪侵霜妒,却恨离披。欲调商鼎如期。可奈何、骚人自悲。赖有毫端,幻成冰彩,长似芳时。
    杨补之的《四梅图》,现存北京故宫博物院。此生有幸,当于《四梅图》图前,洒一瓣心香,以祭高洁之灵魂。此文写于家父五七之祭日,以抒哀思。

    二、先府君梅松公最后行程纪略

    时维先府君百日之祭,打开记忆,再次面对“8·11”车祸,那惨烈的一幕,我心中未愈合的伤口,一经触碰,又开始流血。在先府君百日之祭辰,我无可回避,也不能回避。坦然面对痛苦,无惧承受流血,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我必须面对。
    先府君梅松公一生,极有条理,周到细致,迥异常人。在世之日,几乎每日都写有日记,此次云南宁蒗之行,先府君日记写到八月十日,戛然而止,望着后面长长的留白,不肖百感交集……
    不肖极散漫,随心而欲,写日记,多为断断续续。但是担任《简氏通讯》主编一职后,因为肩负报道全国简氏动态之责,故每次参与重大活动,每次行程中,我也会逐日记下行程日志。为了报道此次云南简氏宗亲会在宁蒗召开的云南简氏代表大会,真实的纪录下此次云南之行,我早就拟定好了题目《滇行诗话》。因为在我的人生规划中云南是我必须到达的地方,昆明、丽江、玉龙雪山、宁蒗泸沽湖、迪庆香格里拉、西双版纳,皆是神往之地,故所到之处,所见所闻,常会电光火石的激发我的灵感,发而为诗-----“我骨子里是一个流浪诗人,这是我一生难愈的病。”(我曾对好友如是说。)以诗贯穿全文,夹叙夹诗,所以名曰《滇行诗话》。
    翻开先府君的日记和不肖的行程日志,以及散落在行程日志中的诗篇,百日之前的事,历历在目……
    先府君在《简氏通志工作日记》中写到:
    “(2013年)8月6日(古历六月三十日)星期二,荆州----成都:多云—晴,气温27—37°,风向:南,风力:2—3级。
    一、8:00时前,一切如常,只上街买尾鲫鱼和鸡翅。
    二、等张霞(张为工作室打字员)来,先给小复印机上粉。×(此条因为没有办,故而作了×号----这是先府君的一贯作风,日记中先写下当天要办的事情,逐一完成,未能办理的打上记号,下次完成。细心严谨,由此可见一斑。)
    1、 把定立(荆楚简氏宗亲会秘书长)的邮件输出来。
    2、给汉怀(江西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主任)把材料传过去。
    3、把《芳溪世系表》和有关资料输出两份准备寄出。
    三、给老吴(速递公司的)电话,叫他过来,有几件资料要寄出。
    四、永龙(中华简氏宗亲会秘书长)来。(此次参加云南会议的代表)
    五、共同收拾衣物等等。
    六、11点午餐。
    七、四点晚餐。
    八、五点离家,打的到火车站。
    九、18:12时乘火车往成都。
    十、21:时左右到建始,贵琰(荆楚简氏宗亲会长,中华简氏宗亲会第一常务副会长)上车。(此次参加云南会议的代表)
    十一、与贵琰会长小酌、宵夜,22:时睡觉。”
    我的行程日志中只一句话:“8月6日,18时12分,由荆州往成都。”
    家父的作息一向严谨,井井有条,毫不紊乱,按部就班,从容不迫。
    8月6日17时许我下楼,不料却被行李箱的一锐角扎破食指,血流不止。我脑海里闪出一丝不祥的阴影,莫非此次出行会有血光之灾?但此疑虑,一闪而止。我于是在药店里买了一盒“创可贴”,贴上止血。我至今懊悔不已,此次云南之行家父罹难是有征兆的
    我打的往荆州火车站,到达候车厅不久,家父梅松公偕秘书长永龙公及我之小弟简小泉一同来到。
    永龙公是中华简氏宗亲会的秘书长,退休教师,我因在职,分身无术,故常常由简永龙秘书长代劳,陪侍家父辗转南北,东西奔波。很多人不知究里,每每误会永龙公跟随家父梅松公免费周游“列国”,看尽风光,出尽风头,殊不知永龙先生陪侍家父梅松公四处奔波,皆是自掏腰包,无私奉献。家父为了编撰《简氏通志》,欲将天下简氏汇聚通志中,四十年来全国到处奔波呼吁,也是自掏腰包的,所花金钱数十万之巨,所费精力更不是金钱所能衡量。在如今这个“无利不起早”,金钱响叮咚的当下,此等行为,不但无利还要贴钱,何其愚哉!先府君豪迈的说:“子曰: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此之谓也!古往今来,堪办大事者,惟愚公者流!”
    面对众人的不解,永龙先生则说:“都是因为爹爹(永龙公是家父的侄孙辈,我乡岑河将祖父辈者,每以“爹爹”相称)的人格魅力及为中华简氏大家族无私奉献的精神所感召,愿做一个为愚公提马牵鞍的马前卒为中华简氏服务足矣!”
    我在《滇行诗话》有诗咏之:
    永龙公
    蛟龙从云虎从风,常伴族中不老松;
    自费行程十万里,又随杖履彩云中。
    谁也不曾料到,此次云南之行,竟是家父梅松公的最后行程。永龙公陪侍家父日久,祖孙两配合默契,感情深厚,每提及家父梅松公,永龙公都是喉咙哽咽,眼眶泛红……
    8月6日,18时12分,火车从荆州开往成都。抵宜昌约20:00时许,家父梅松公打开食物袋,大盒套小盒,竟然带了一大包,有鸡翅、卤花生、酱牛肉、自家腌制的香肠、方便面及几瓶小酒,此为火车上自备的晚餐。家父是美食家兼烹饪高手,擅长各种料理,吃过他做的饭菜的人,皆赞不绝口。家父带这么一大包食物,是因为火车上的饭菜贵而糙,本着节约的原则,也省一笔小小的开支。常年奔波在外又没有多大的财力支撑,不精打细算不行啊。火车上的那顿晚餐,竟然是我吃到的家父做的最后的晚餐,家父擅长的各种料理,从此成为绝响,不会再有,留下的只有回味回忆……
    火车在宜昌站,逗留45分钟才姗姗西行而去。约在23:00时许,火车抵建始火车站,简贵琰会长上车。贵琰会长是一个热情周到细心的人,他给我们带来了建始特产---云片糕。于是家父梅松公,又打开食物袋,拎开两瓶小酒,同贵琰会长,浅酌慢饮起来
    简贵琰会长退休前是建始县计生委主任,主任医师,教授级专家,曾为恩施州卫生技术专家评审组成员,精通中西医术,为一方名医,现在建始县城邺州镇开诊所,因医术高超,医德高尚,在川东、鄂西一带享有盛誉。自从出任荆楚简氏宗亲会长及担任中华简氏宗亲会第一常务副会长以来,不计得失,每年出资出力,多在数万元计。此次云南之行前夕,贵琰会长专程来荆州,家父梅松公、永龙公及我,与之小叙,贵琰会长言及:有人见他成天为中华简氏、荆楚简氏,四处奔忙,放着能赚钱的机会不去赚钱,而且自己还要大把的往里面搭票子,不解的问他图个什么?贵琰会长回答说:只为了上对得起祖宗,下不愧为儿孙,图一个心里安然!话虽朴素,然掷地有声。
    我在《滇行诗话》有吟其事:
        贵琰公
    去岁率团访台湾,今年带队往云南;
    万里奔波说君忙,一笑安然言正欢。
    家父梅松公与贵琰会长,深夜火车上醉杯把盏,酒酣耳热,嗓门的分贝有点高,竟然惹得上铺的乘客抗议起来,二人惭愧一笑,掷杯而罢。
    酒逢知己,千杯犹少;话当投机,万句不多。贵琰会长善饮,也会劝饮,家父梅松公与之畅饮的时候颇多,犹记得从台湾归来,在厦门开往武昌的火车上,二人也是酒酣耳热,痛快淋漓,家父梅松公“老夫聊发少年狂”,竟然高歌一曲《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打虎上山,让全车厢的人为之喝彩。此情此景,宛如昨日。我们一行人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火车上的深夜开怀畅饮,是家父梅松公最后的举杯畅饮。此时忆及家父梅松公与贵琰会长在火车上醉杯把盏,酒酣耳热,嗓门的分贝有点高,竟然惹得上铺的乘客抗议起来,二人惭愧一笑,掷杯而罢。早知道如此,当初哪怕同那煞风景的乘客,打上一架,也要让二人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8月7日早晨9时许抵成都东火车站,四川宜宾高县的简以芬女士在车站迎候我们。由于家父梅松公倡导天下简氏一家,四十年来不计成败利钝,百折不回,天南海北,穿针引线,欲将天下简氏汇聚在《简氏通志》内,普天下的简氏有识之士们也逐渐形成共识。所以家父梅松公所到之处,皆有人迎来送往,天下简氏一家亲,已不是虚言。《简氏通志》、《简氏通讯》已成为简姓人相互交往的过硬的名片。这也正是家父梅松公所深感欣慰的。
    简以芬女士有着四川女子特有的热情与干练,巾帼不让须眉。但她得知梅松公一行人要途经成都到武侯祠祭拜简雍老祖,然后取道攀枝花往云南宁蒗参会。于是主动和家父梅松公联系,要同我们一道搭伴前往云南参会,并非常乐意担任在成都的导游。我们同宗共祖,身上有着同样的DNA,虽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千百年的时光流转,哪怕我们素未谋面,但一见如故,因为我们是走散了千百年的亲人啊!
    我在《滇行诗话》有诗纪之:
    赠成都简以芬女士
    简氏奇女子,飒爽多英姿。
    寻宗苦痴痴,访亲乐孜孜。
    闻听宁蒗会,雀跃多欢喜。
    电话联松公,相游武侯祠。
    虔诚拜雍祖,开心逛锦里。
    慷慨湖海气,秒杀小家子。
    我们一行人随简以芬女士乘地铁抵达成都北站,寄放好行李,然后打的往武侯祠。在武侯祠附近的一家酒馆里,简以芬女士为我们接风洗尘。饭后,游武侯祠。
    武侯祠中有简雍老祖的塑像,此次家父梅松公应云南简氏宗亲会之邀,途经成都往云南宁蒗参会,在成都腾出一天的时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们一行人代表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中华简氏宗亲会,要在武侯祠祭拜简雍老祖。家父梅松公汇天下简氏于《简氏通志》中,其世系之世代就是以雍公为肇始,1800多年前,刘备入主蜀中,简雍公说降刘璋,刘备建立蜀汉王朝,定都成都,封简雍公为昭德将军,故我简氏世系在家父梅松公编撰的《简氏通志》中称为:昭德世代。
    站在武侯祠前,举目一望匾额,上面竟写着的是“昭烈帝庙”。刘备驾崩后,谥号为“昭烈皇帝”,诸葛亮将其葬在此处,名曰“惠陵”。诸葛亮为蜀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名垂宇宙,遗爱巴蜀间,故而名气盖过了先主刘备。武侯祠乃“昭烈帝庙”中的一祠而已,但人们概以武侯祠称呼,老百姓心中的分量才是真正的分量----历史的加减乘除,这才是乾坤大算盘。
    我在《滇行诗话》中有载:
    谒武侯祠
    武侯祠本先主庙,落寞惠陵谁知晓。
    天下英雄使君操,帝王名让《出师表》。
    入得“昭烈帝庙”,只见松柏苍天,浓荫匝地,老杜的诗《古柏行》涌上心头,于是在《滇行诗话》中写下了:
    游成都昭烈帝庙拜祭简雍老祖,杜甫的《古柏行》蓦然涌上心头,杜甫之《古柏行》亦是他在游武侯祠所写的歌颂诸葛亮的经典名篇,小子不惭鄙陋,遂步老杜《古柏行》之韵,以颂简雍公之德。昭烈帝庙即俗称之武侯祠。
    我来武侯祠,忽忆老杜诗。古柏青铜枝,老根盘如石。
    霜皮四十围,黛色三千尺。君臣风云会,身后同閟宫。
    跌宕简雍公,法相庄严中。范阳随先主,鸾鸟每从凤。
    言谈挫刀丛,抚髀笑秋风。一千八百年,得蜀第一功。
    成都降刘彰,三寸雄三军。武侯战群儒,亦难争其锋。
    擅榻卧枕语,白眼观鸡虫。片言谏昭烈,滑稽亦称雄。
    昭德封将军,大厦扶持功。镇守牛鞞县,邱牛万山重。
    百姓多依赖,赖简美名颂。州名遂冠简,流芳青史中。
    志士莫怨嗟,才大难为用。得失浑不计,卷舒自从容。
    在武侯祠的走廊上还镌刻着南宋大英雄岳飞书写的诸葛亮的《后出师表》,望着飞白狂草,铁画银钩的英雄遗墨,品读托孤贤臣留下的披肝沥胆的奏章,只觉的一股浩然之气,澎湃天地间。此处不可无诗,《滇行诗话》有载:
    武侯祠见岳飞草书诸葛亮之《出师表》二首
    (一)
    武侯祠中武穆书,不愿偏安两英贤。
    《出师表》后《满江红》,千古真堪伯仲间。
    (二)
    出师一表真名士,还我河山大英雄。
    鞠躬尽瘁出祁山,精忠报国捣黄龙。
    昭烈帝庙左边文臣塑像廊中,简雍公位居亚首,人如其像,名亦如其像,雍容大度,风流倜傥,洒脱不羁,眉宇间英气勃勃,让后人想见其千八百年前的英俊潇洒之形象。简贵琰会长自豪的说:我们简家的老祖宗,千百年前可是一位大帅哥哦!
    我们一行人代表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中华简氏宗亲会,在雍公塑像前拍照留恋,瞻仰久之。
    家父梅松公忽然对我们说:“我可能不会再来此地拜祭雍公老祖了!”----他好像冥冥之中知道此次他的云南宁蒗之行,是一条不归路。
    贵琰会长忙打断他话说:“您老要把《简氏通志》十二卷全部修完,还要带领我们中华简氏再来祭拜雍公老祖宗!”
    四十年前家父是一个放蜂人,追花逐蜜,曾经昆明抵达成都,那时他就专门到武侯祠雍公老祖的塑像前祭拜过。
    家父梅松公说:“让我单独拜一拜老祖宗!”
    说罢,俯身长揖再三。一大群游客,惊诧于此场面。我们解释说:这是我们的老祖宗。游客们双手合十答曰:拜祖宗,应当,应当!
    《滇行诗话》中有诗纪之:
    家父梅松公武侯祠拜雍公
    老梅苍松虬似龙,昭烈庙中拜雍公。
    俯身长揖三鞠躬,一本《通志》谱大同。
    走笔至此,武侯祠的走廊上镌刻的岳飞书写的诸葛亮的《后出师表》,飞白狂草,铁画银钩,浩然之气,澎湃天地,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最后定格在:
    “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此乃诸葛亮为匡复大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计成败利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平生自谓。“千古凌霄一羽毛”,“生为人杰死亦雄”,后之来者,只有高山仰止之份。
    家父梅松公四十年来南北东西奔走,欲将天下简氏汇与《简氏通志》中,为了“正本清源,理清系支,统一字派,天下简氏大同”,亦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计成败利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上世纪末有一位伟人,在他履新总理的就职演说中悲壮的说:“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的英文现场翻译,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美的意译成“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将义无反顾,走下去,走下去……”
    前文曾叙及家父梅松公是一个天生的行者,他这个有着天下简氏大同之梦想的行者,一生行走在路上,义无反顾,行走着,行走着,一直行走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此处搁笔良久,泪水潸然……)
    从武侯祠出来,家父梅松公因四十年前游过此地,又带着我们一行人去参观了国民党一级陆军上将刘湘的墓。然后,简以芬女士领着我们在人头攒动的锦里,见识了一下地道的巴蜀风情。
    出得锦里,忽然间烈风雷雨,遂乘车返回成都北站。
    19:20分坐上成都开往攀枝花的火车,一夜豪雨如注。家父梅松公毕竟是77岁高龄的人了,加之在火车站又淋了雨,有些头晕胸闷,一上车就躺在卧铺上早早的休息了。
    此时云南宁蒗的简良仁先生发来短信,告知我们他已经联系好明天早晨攀枝花开往宁蒗的班车,并为我们预购了车票,并将司机的手机号码发给了我。
    这之前我与简良仁先生素未谋面,今年四月清明我参加京山孟刚公陵园落成典礼刚回到家中,接到良仁先生的电话,电话中说:他因为看到了《简氏通志·云贵卷》非常激动,迫切的要订阅两份《简氏通讯》,并热诚的邀请我们来宁蒗作客。后来就经常电话联系,畅叙宗情。于是在从成都往攀枝花的火车上,我在《滇行诗话》中写下了:
    良仁公
    素未谋面情意真,行程叮咛胜亲人。
    遥忆泸沽千里外,回首明月思良人(仁)。
    8月8日12时许,火车才抵达攀枝花。我在行程日志中写到:
    “火车晚点4小时,太悲催,太坑爹了。在攀枝花吃完中饭,我们一行6人包一辆面包车往宁蒗,中途经两次倒换,华坪转车一次,宁蒗转车一次,直到晚上20时许才抵达宁蒗县城。”
    从攀枝花到宁蒗,车行进在崇山峻岭中,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古树参天,凉荫祛暑;阳光灿烂,蓝天晶莹,白云似絮,美轮美奂的彩云之乡啊!《滇行诗话》有诗:
    攀枝花往宁蒗途中
    一路盘绕上九天,蟠龙起舞彩云间;
    乘奔御风上瑶台,林涛溪声在耳边。
    良仁公、良开公一路电话、短信不断,问讯旅途情况。入宁蒗县城时天黑大雨,良开公及夫人秀丽婶举着欢迎我们的牌子,在风雨中等待我们的到来,尤让人难忘,《滇行诗话》中记下了这份感动:
    赠良开公及秀丽婶
    荆湖滇云一家人,去岁古城交已深;
    今春长诗绘丰采,千山万水见心真。
    我们在简传琳先生开的“蒗渠宾馆”报到后,复往良仁公开设的“农家乐”晚餐。我这时才得以与良仁公见面,因他是昭德55世,长我一辈,故我以叔相称,称他为“仁叔”。在此次“8·11”车祸中,仁叔一家人尽心尽力,善始善终,让我们尤为感动。我小妹又红目睹这一切,发自内心的称呼他为:“二爸”。
    8 月9 日在良仁公开设的“农家乐”早餐后,家父梅松公因舟车劳顿,人很是疲惫,遂同我之小弟小泉在旅馆中休息。我同会长贵琰公、秘书长永龙公及简以芬女士由良仁公安排一辆车去一探泸沽湖究竟,在泸沽湖景区门前与先到的简传银先生会合,然后环泸沽湖一圈,与泸沽湖的大美第一次亲密接触。
    泸沽湖我在行程日志中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色太美,行色太匆匆……”
    但是我在《滇行诗话》中为泸沽湖留下了两首诗:
    泸沽湖二首
    (一)
    川山滇岭藏明珠,风情风景世惊殊。
    如诗如画女儿国,西子西湖亦逊输。
    (二)
    人间仙境数第一,天上瑶池差可拟。
    摩梭阿夏出凡尘,真金不换真情意。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第三天还是这“色太美,行色太匆匆……”的泸沽湖,成了我的断魂伤心地,成了我不堪回首之处,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下午我们一行人返回宁蒗县城,晚餐时分仍然是在良仁公的“农家乐”的餐馆里,天南海北的宗亲在这里相聚,有老朋亦有新友,虽乡音各别,但亲密无间,一种浓的化不开的亲情在这里弥漫。
    恩来公率领江苏豫斓堂的宗亲来了,《滇行诗话》有诗纪之:
    恩来公
    不似江南风流客,更象山东豪侠汉。
    豫斓虎踞开新篇,金陵龙蟠业兴旺。
    荣彬公、盛华公同贵州的宗亲们来了,《滇行诗话》有诗纪之:
    荣彬公
    铁脚踏遍云黔川,访宗寻亲闯关山。
    涓流汇海入通志,家在余庆诗兴酣。
    盛华公
    结伴永彬奔波忙,云黔川楚到台湾。
    简氏通志盛华章,跳出夜郎天地宽。
    简家宝先生率领海南的宗亲来了,这些年家宝每遇族中重要的活动都积极参与,江西新余会议他不远千里参加了,去年又与简国明兄一道同海南宗亲赴湖北荆州,今年又参会云南。在得知梅松公一行遭遇车祸后,家宝又同简万龙等宗亲一道往丽江医院看望,慷慨捐助5000元的医疗救助费用……
    《滇行讨话》有诗之:
    赠家宝兄弟
    身在海南热情扬,不惧天涯也敢闯;
    慷慨江湖豪侠客,族中人称小孟尝。
    那几天宁蒗县城开眼了,一个姓氏的全国会议在此地召开,这绝对是宁蒗历史上开天辟地头一回,这也是宁蒗简氏浓墨重彩的一笔。
    8月10日,云南简氏宗亲会第二次代表大会如期召开,来自云南各地以及四川、贵州、湖北、海南、重庆等地的简氏宗亲一百多人,欢聚在宁蒗文化馆演艺大厅,气氛热烈祥和,宗情亲情,至始至终弥漫全会场。
    大会由云南文山州移民局局长简华兴宗长主持,每介绍一地的宗亲代表,就会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宁蒗县原县委副书记、现任泸沽湖管委会主任简传银宗长代表宁蒗简氏致欢迎辞。
    丽江市政协委员,边屯文化的开拓者,原永胜县宣传部长,著名作家简良开宗长介绍了会议的筹备情况。
    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总顾问、中华简氏宗亲会荣誉会长、《简氏通志》主编,家父梅松公代表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中华简氏宗亲会及《简氏通志》工作室,向云南简氏宗亲会颁发了:“《简氏通志》参与者的先锋,彝汉民族融合的典范”,向宁蒗简氏宗亲颁发了:“彝乡孤旅,范阳典型”的贺匾,接着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全场欢声雷动,掌声经久不息,一片沸腾,大会被推向高潮。
    大会宣读了简仕龙将军、中山市原常务副市长简庆华等宗亲发来贺电。
    江苏简氏豫斓堂的秘书长简恩来,代表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名誉主任、原江苏句容市常务副市长简恩承宗长宣读了贺信贺诗。全场再次欢声雷动,掌声经久不息,一片沸腾。
    现任宁蒗简氏家族的老族长,八十七岁的简良才老人,古铜色面庞,精神矍铄,顾盼自雄,颇有王者气概,当地人即以“简大王”称呼。老人声如洪钟,讲述了宁蒗简氏祖源的概况,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滇行诗话》中有诗纪之:
    良才老族长
    浩气贯日洪钟声,几阅世间九十春。
    凉山劫后传奇人,侃谈祖源见精神。
    下午会议良开公主持,产生了云南简氏宗亲会、云南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第二届领导班子。
    家父梅松公再次做了精彩的发言,赢得与会宗亲的高度赞扬。曾几何时有人对家父的话语权表示异议,可这些人没有想过,家父的话语权不是凭空来的,是他数十年为中华简氏奔波,得到中华简氏的一致认可,所到之地,大家愿意听他讲简氏的源流,祖宗的分迁,和简氏大同的梦想。《重庆晚报》的记者在文章称他是“全世界华人简氏中最具威望的长者”,天下简氏愿意给他话语权。
    新当选的云南简氏宗亲会会长、云南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主任简华兴讲话。
    中华简氏宗亲会第一常务副会长、荆楚简氏宗亲会长简贵琰讲话。
    《简氏通志·云贵卷》续修委员会主任简荣彬讲话。
    中华简氏重庆商会的秘书长简万龙作了讲话。
    《简氏通讯》主编简斌全代表《简氏通讯》编辑部发言。
    会议在团结祥和,热诚热情的气氛中闭幕。
    这几天会议的餐饮全部由良仁公一手操持,杀猪宰羊,席如流水人如龙,他的“农家乐”变成了“简家乐”。我们这些身居中原腹地的人,第一次领略了宁蒗彝乡风味的坨坨肉、大盆鸡、高山牦牛肉、荞麦粑、“咣当”酒……来到此地才知道什么叫吃肉!好喝不上头,甜在口里爽在心的泸沽湖“咣当”酒,让亲情“咣当”,让蓝天白云“咣当”,让日月星辰、山河大地都“咣当”在千载难逢的盛会里!那几天的宁蒗,踏歌起舞;那几天的宁蒗,美酒飘香;那几天宁蒗,醉了蓝天白云,醉了日月星辰,醉了山河大地!《滇行诗话》有诗以纪之:
    宁蒗相会
    千山万水到宁蒗,简氏宗亲共一堂。
    笑举美酒一“咣当”,月下锅庄更陶然。
    晚宴后,家父梅松公和我在良开公及秀丽婶婶的陪同下,瞻仰祭拜了宁蒗简氏开基祖在国公及其他先祖们的陵园,先祖们长眠在宁蒗县城闹市中的一片静谧之地,默佑后人,长发其祥。慎终追远之心,敬宗收族之德,木本水源之念,是一个家族寻根者必备的情怀。
    8月11日,根据大会的安排,组织参会者游览泸沽湖, “艳遇”女儿国,见识摩梭人“走婚”的“阿夏”风情。“阿夏”是泸沽湖摩梭人中有情爱关系的男女双方的互称,彼此又称“夏波”。“阿夏”婚姻的显著特点是:亲密的伴侣之间不存在男娶女嫁,男女双方仍然属于自己原有的家庭。婚姻形式是男方到女方家走访、住宿,次晨回到自己家中。因为是由男方的“走”而实现的婚姻,所以当地人又称这种关系为“走婚”。双方所生子女属于女方,采用母亲的姓氏,男方一般不承担抚养的责任。一般一个男子或女子只有一个“阿夏”,只有在感情不合的时候,才会断绝关系,这时才能再找一个“阿夏”。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阿夏”。
    此次参会者百十来人分乘两辆大巴和几辆小车组成一个临时的旅游车队,会务组安排家父梅松公、永龙公、我和小泉同乘一辆车。
    泸沽湖风情万种,美不胜收。站在湖边,亲近泸沽湖,就象在与梦中的女神温存,如历太虚幻境。那一刻仿佛有一支穿透你灵魂的歌谣,婉转低回,悱恻缠绵,贴着湖面飘来,飘来。一时间,天不是天,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一时间天还是那天,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一时间仿佛天已经空了,你的人也空了,你的心也空了,融化在那片水域中……
    我在泸沽湖前与家父梅松公合影留恋,以前我很少同他在一起合影,两个成熟男人间表达父子情感的方式,多是默默的关注,已无须别的。可那天我竟然同他合了不少影,在泸沽湖前,在摩梭人的祖母屋内我和家父还同摩梭女郎合了影。我不知道在泸沽湖的几张合影留恋照,竟然是我们父子间人天永诀的留恋。早知道如此,哪怕那天将照相机的储存卡拍爆,也要同您多留几张照片,那是永世的留恋啊!
    摩梭人保留着母系社会的传统,他们最尊崇的人是她们的老祖母,在祖母屋内盛宴迎宾,是摩梭人对客人最高的礼遇,家父梅松公被安排在最尊崇的主位上,简传银先生向摩梭女郎介绍说:“这是我们中华简氏的大族长,甚至可以说是世界简氏的大族长。”
    摩梭女郎摆上最精致的银酒杯,长歌敬酒,天籁之音响起,直抵心扉。
    泸沽湖山美水美人更美,那一泓碧波宛如烈酒,醉了每个人……
    午宴后,车绕泸沽湖一圈,雨中的泸沽湖云遮雾绕,亦如仙山琼阁,美轮美奂,让人有飞仙之想。
    在“色太美”的泸沽湖,你的行色永远太匆匆……
    临别泸沽湖,参会族人簇拥着他们万分敬仰的梅松公在泸沽湖的观景台“遇亭”合影留恋。
    “遇亭”有联:
    遇山遇水遇情遇泸沽湖,仙境女儿国千古风流;
    忘景忘物忘我忘人世间,红尘烟云梦一抹沧桑。
    在遇山遇水遇情遇泸沽湖的仙境女儿国,千古风流的家父梅松公在人世间留下了最后的合影。
    家父一生有无数次奇遇,他把最后一次留影留在了泸沽湖的“遇亭”,留下了一个伏笔,他仿佛要告诉大家,他这个为简氏大同走遍天涯海角的行者不会离去,他也没有离去,他期待在“忘景忘物忘我忘人世间,红尘烟云梦一抹沧桑”后,还会同大家不期而遇在下一个的人生路口……
    挥别泸沽湖,车返宁蒗城。我们乘坐的小车行至宁泸公路黄腊脑段时,因天雨路滑,小车忽然失去控制,车一失控,我就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用脚抵住受力点,不让车把人摔起来。车在路中翻滚了两圈半后,停了下来。我看看左侧的小泉鼻孔流血,躺着一动不动,可能是惊吓过度,我随手给他递过去一条毛巾。在看看右侧的永龙先生,他也是一片茫然,不知刚才天翻地覆发生了什么!我打开车的右门,示意已经回过神的永龙公下车。然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家父梅松公从车内抱出来,移至公路边,家父梅松公清醒过来问:“出什么事了?”我回答:“出车祸了。”因为车祸发生前,家父梅松公、永龙公、小泉都在打瞌睡。
    后面的车队赶到,马上展开了施救,当即报了“120”,考虑到等救护车耽误时间,于是用自己的车直送宁蒗县城医院。
    经医诊断:家父梅松公颈椎骨折,情形很危险。
    司机前胸骨多处骨折,伤势严重。
    永龙公事发后在宁蒗医院时,还差强人意的能自理---第二天转到丽江医院后,被诊断为胸椎骨折,需卧床三月。
    我经诊断右肋骨2、3、4、5、6、7严重断裂错位。
    小泉皮外伤,轻微脑震荡,无大碍。到达宁蒗医院后,就已经活动自如。
    8月12日一大早,我们转院到丽江市人民医院,家父梅松公、永龙公入住骨科,我被送入胸外科。
    8月13日我输完液,我叫陪护人员用轮椅推到家父梅松公所住的四楼骨科,他与永龙公同住一病房。
    家父梅松公担心自己的伤势,会影响到中华简氏年会的如期举行,因此很着急。在来云南之前已经确定了中华简氏年会在庐山召开,由江西九江的简氏宗亲承办,而且此次中华简氏年会尤为重要,因为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已经到了换届之年,要确定下一届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的领导班子,便于更好的为中华简氏大家庭服务。临行前,湖南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的主任简祝云宗长,背着40多部老谱来荆州《简氏通志》工作室,《简氏通志·三湘卷》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第三期的《简氏通讯》也要着手组稿编辑……凡此种种有关中华简氏的大事,都积压在一块,家父考虑到自己的伤势,怕迁延时久耽误了。加之他为撰写《简氏通志》,辛勤笔耕数十年来养成的“朝六晚十二”(早晨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休息)的生活习惯,闲不下来。大家都劝他安心静养。
    一个已是七十七岁高龄的老者,自觉时日不多,这几年他超负荷运转,爬山涉水,走南闯北,伏案笔耕,与时间赛跑,像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他已无法慢下来、停下来……所以他着急,为中华简氏的大事着急!“天降大任于斯人”,他能不着急吗?家父心系天下简氏,早置自己的伤情于不顾,对困卧于床榻度日如年,无法忍受。他觉的自己的精力尚可,还能为天下简氏尽力。
    在丽江工作的简良红、简传文、简传仙、彭德军等简氏宗亲,在知道我们因车祸受伤转院到丽江后,纷纷赶到医院来探望,有的甚至是全家总动员,举家前来看护我们。尤其是简良仁公一家、简良德公一家、简传银先生一家、及简良开公和秀丽婶至始至终,参与了全程的救护,在我们受伤无助的时候,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还要感谢简以芬女士,对病榻上家父梅松公的照顾,简以芬女士因此回家后大病一场。还要特别感谢婉婷小妹、远琼侄女在全程救护我们期间付出的巨大努力。以上种种善意的人和事,至今想起令人五内具热,衷心铭感。天下简氏一家亲,在患难时得到了最好的见证。
    8月14日,小泉一大早来到我住的胸外科病房对我说:老爸已经答应配合治疗,早餐还喝了半瓶牛奶,吃了两个小笼包,心情平静下来好多。中午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给家父梅松公的手机发了短信,因他受伤后手机一直由小泉保管。不料回的短信竟是:“下午三点半手术。”我担心他伤情有变,于是喊来护士,拔下正在输液的针管,由看护我的人员用轮椅推上四楼,来到家父梅松公所住的病房。我发现他喉中卡痰,呼吸急促。我估计家父年事已高,在巨大的撞击下,不仅是颈椎收到了伤害,内部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此时可能是并发症已显现出来了。我连忙要小泉给远在北京的妹妹又红、远在武汉的弟弟双全打电话,通知他们速来丽江,家父病情危险。
    下午5时许,经过丽江市人民医院的专家会诊,给我们讲述了家父的伤情。此时简恩来宗长及夫人专程赶到医院看望家父梅松公。
    于是家父在做了检查后,被送到急救室。检查前家父以处于浅度昏迷中,医生问他:“老人家你姓什么?哪里人?你在什么地方?”家父不假思索:“我叫简梅松,湖北荆州人。在什么地方,让我想一想,”略作停顿说,“云南丽江古城丽江人民医院。”回答的清楚而有条理。
    医生曰:“老人家非常人也,在这种情况下,反应还如此神志清楚。”
    医生们不知道他面前躺着的这个老人,是一个凭一己之力著有近千万字历史著作《简氏通志》的编撰者,多年严谨的考据求证,养成了任何时候都条理清楚的习惯。这一点已深入他的骨髓,他出口成章,即便是重度昏迷,他也不会神智丧失,满口呓语。他是一个随时都可以呼啸而起,神智清楚的战士;他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身背行囊,远走天涯海角的行者。
    会诊的医生们刚定下下一步的抢救治疗方案,已经渐趋平缓的家父,在急救室里忽然心脏骤停。经医生全力抢救,心脏才慢慢复苏。
    深夜12时许,家父梅松公被送入重症监护室。
    我知道他这个随时都可以呼啸而起,神智清楚的战士;他这个随时都可以身背行囊,远走天涯海角的行者,大限已到……
    我脑袋一片空白……
    在病榻上,睁眼到天亮。
    8月15日一早,我要小泉先到重症室探望家父。上午9时许接医生电话,约家属谈病情。医生说家父很难撑过今天上午。我被推到重症室去探视,家父从昨天深夜陷入深度昏迷后,生命的体征逐步在下降。面对上帝的召唤,他神态安祥,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一如沉睡的婴孩。人生七十七载,他“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面对上帝的召唤,他安然坦然,涅槃往生,“挥手从兹去,不带一片云”……
    泰戈尔云:“生如夏花之灿烂,逝如秋叶之静美。”----天下有几人做的到?
    出得急救室,接到妹妹又红的电话,她乘北京飞往丽江的飞机下午3时起飞,晚上19时到丽江,弟弟双全由武汉经昆明转机到丽江,晚上约21时许抵达丽江。
    已返回建始的简贵琰会长得知此事,连夜坐车赶往重庆,已从重庆坐飞机赶来丽江。
    中午12时,我和小泉及宁蒗简氏宗亲、丽江简氏宗亲,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前,医生出来告知:家父梅松公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家父梅松公1937年4月25日出生,卒于2013年8月15日12时,享年七十有七。他的传奇人生在丽江古城落幕,在玉龙雪山下开启他的天国之旅。
    我按照故乡的习俗,在家父心脏停止跳动后,为他烧“落气纸”。在丽江市人民医院的一角,我点燃纸钱。时值午时,彩云之南的阳光如万千金箭,从蓝天倾泻而下,那一刻有风起于青萍之末,他的磅礴大气翻动扶摇羊角,直上九霄,不肖感受的到他灵魂昂扬的力量。不远处的玉龙雪山,与其说白纱缠头为他撒手人寰在默哀,不如说是在进献哈达为他迈步天堂在祝福。一只雄鹰在雪山之巅翱翔,我看到鹰的翅膀在阳光中闪烁着金属的光芒,烧化的纸钱象蝴蝶似的随风而飏,愈飏愈高,入于云端,共鹰翅而起舞长空。家父人生大限之气已歇,但他浩然天地间的精神之气,与日月恒光,同山河共存,昭示来者。
    我和小泉为家父梅松公沐浴更衣。父亲啊,儿子的手第一次抚遍您的全身,我用我的手与您留有余温的身体对话,象读一本沉甸甸的书,我用我的心读您的沧桑,读您的坎坷,读您风风雨雨七十七个春秋留在身上的印记;我的手抚遍您的全身,象一个战士抚摸满是硝烟和弹痕的战旗。父亲啊,原谅不肖的鲁钝,您七十七个春秋的风风雨雨,您一生的传奇,您这一本大书,我这一刻怎能读懂?父亲啊,五十年前您用双手抚遍我的全身,是为了迎接一个生命的到来,给我未来一个洗礼,开启不肖的尘世之行;父亲啊,五十年后我用双手抚遍您的全身,却是因为您生命在尘世的终结,为您洗去人生七十七年的一路风尘,为您拂去红尘中的烟云沧桑,祝福您的天国之旅平安吉祥。您迎我来人世,我送您到天堂,五十年间两个男人一生一死,尘世天国,大喜大悲,完成人生大戏的起承转合,完成生命血脉的延续,完成人类亘古不灭不可替代的传承-----我们之所以能回望历史,我们之所以有根可寻,我们之所以生生不息----因此!
    给您穿上寿衣,大气的唐装,泱泱中华之服,您浩然的精神才有归依,您不羁的灵魂才不会漂泊。是的,您的灵魂虽然不羁,但永远不会漂泊,他会魂兮归来,归依在您煌煌六大部《简氏通志》中,那是您毕生的心血,那是您灵魂的归依所在,那是您灵魂最合身的唐装。
    给您穿上千层底的布鞋,您脚下的那两颗日月双轮的珠砂印,依然如旭日如满月,一如生前般鲜活,踏遍人间关山,再启天国之旅。整整八十圈的红丝线系住您的鞋,是您在人间几近八十春的年轮,里面有风有雨有阳光亦有温馨。您七十七年坎坷传奇的人生之旅划上句号,今日远行天国,“天街小雨润如酥”,“列仙夹道来迎宾”,您身着唐装,脚穿千层底的布鞋,挟着与身俱来的行者烙印——“日月双轮”,信步天庭,潇洒逍遥。
    给您盖上龙凤呈祥的红盖单,凄凄惨惨戚戚,向为您所鄙弃,红色是您喜爱的颜色,热烈而奔放。“乘玉龙而驾鸾凤兮,沿雪山而至琼瑶”,您的肉体今日在玉龙雪山下羽化,愿您奔放不羁的灵魂在天国一如在人间般俊朗豪爽。
    灵车将您的遗体运往丽江市殡仪馆,望着渐行渐远的灵车,我有悲痛但更多的是壮烈,象送一个出征的战士。
    三十年前不肖仗剑从戎,您挥笔题曰:
    “男儿立志出乡关,不破楼兰终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您是真正的践行者!
    灵车远走,回首人去楼空的病房,我一下子委顿在床,大恸不已,涕泗横流。家母三十年前去世,我哭干了眼泪。后每遇痛苦悲哀之事,心里流血,眼中已无泪。今日送走您,我积攒了三十年的泪水忽然决堤,淹了丽江,漫了玉龙雪山……
    那一刻司马迁的话响彻在耳边:“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家父梅松公毕生为天下简氏大同的梦想而奔波而努力,不计成败利钝,鞠躬尽瘁,当然重于泰山。
    那一刻武侯祠中岳飞铁画银钩,飞白狂草的诸葛亮披肝沥胆的《后出师表》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您依然是真正的践行者。
    8月16日,家父梅松公之逝,震动了天下简氏。一时间唁电唁信如雪片般飞来:中国总装备部正军职、党组成员,简仕龙将军在得知梅松公不幸逝世的噩耗,第一时间就发来唁电;中华简氏宗亲会名誉会长,原中山市常务副市长简庆华老人;中华简氏宗谱续修委员会主任简祖亮先生;香港简氏宗亲会会长简树秋宗长;台湾简氏宗亲会第一届理事长、现任名誉理事长简明勇宗长;台湾简氏宗亲会现任理事长简进科先生;云南、贵州、四川、重庆、湖北、湖南、安徽、浙江、江苏、上海、河南、河北、江西、广东、广西、海南、福建、辽宁、甘肃、宁夏、陕西、山东……等地的宗亲会及宗亲们,纷纷发来慰问信、唁电,各大简氏门户网站、简氏QQ群都举行了隆重而盛大的悼念活动,缅怀为天下简氏大同而献身的中华简氏的先行者---梅松先生,凡华夏有简氏聚居的地方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尤为感人的是在江阴基地工作的简春梅、张刘夫妇,得知噩耗,不远千里赶来丽江,参加悼念活动,送他们心目中的爷爷---梅松公最后一程;在大理工作的简赫先生虽然同梅松公只在此次云南大会上一面之雅,但他为梅松公为中华简氏鞠躬尽瘁的精神所感召,深夜从大理赶来丽江,参加悼念活动。
    8月17日,由中华简氏宗亲会第一常务副会长简贵琰先生主持,在云南简氏宗亲会、宁蒗简氏宗亲会的鼎力承办下,由简梅松先生的亲属及子女简斌全、简双全、简小泉、简又红、於爱珍及在丽江、宁蒗工作生活的一百多位宗亲的参与下,在丽江市殡仪馆为中华简氏的先行者---简梅松先生,举行盛大而庄严的遗体告别仪式。(此活动,简良开老先生著有专文《巨星陨落在玉龙雪山》,请读良开公的大著)
    家父梅松公的遗体在丽江火化后,8月18日其灵骨由子女及亲属简双全、简小泉、简又红、於爱珍护送回荆州,不肖将家父书室改为“念梅堂”以绥其灵,使之同他心爱的《简氏通志》、《简氏通讯》朝夕相处,以待家父梅松公的纪念碑落成之时举行安葬大典。
    目前家父梅松公的纪念碑,在中华简氏宗亲会第一常务副会长、荆楚简氏宗会长简贵琰宗长及荆楚简氏宗亲会常委一班人全力筹划下,筹款、征地各项活动正有序的进行。(详文见简贵琰会长的《关于筹建简梅松先生纪念碑和安葬等事宜的情况公告》)家父梅松公纪念碑落成之时,就是召集天下简氏来荆州为梅松公举行哀思会之日。
    先哲之风,山高水长;先哲之德,高山景行;先哲之魂,千秋仰止!
    不肖子简斌全(康风)于荆州念梅堂,时在家父百日之祭,仅以此篇,长文当哭,呼唤魂兮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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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19 11:07:59 | 只看该作者
    是一篇感人的文章,大家上乘作品!读后更能了解简梅松先生。
    心有阳光,一路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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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2 07:29:04 | 只看该作者
    足踏日月双轮,历经炎凉看世界;
    笔落江山一页,挥洒风雨谱春秋。
    行者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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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2 07:30:1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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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5-3-24 07:50:27 | 只看该作者
    深切缅怀梅松公
    直面生活,勇气是你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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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08:54:26 | 只看该作者
    缅怀先贤的最好方式,就是达成他的遗愿——天下简氏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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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4:15:03 | 只看该作者
    “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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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20:17:19 | 只看该作者
    “一肩风雪归来晚,谁念梅花彻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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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6 10:20:49 | 只看该作者
    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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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4-2 12:14:15 | 只看该作者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个小百姓冬天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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