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烟叶——湖南简利民

简斌全

父亲的烟叶

  童年往事历历在目，记忆最深的是父亲种旱烟我跟去扯草拔茅根。那是文革时期土

地，山林，劳动，分配都是集体制经济，除每家每户有一两分土地外，所有的耕地都

属生产队所有。每户小部分自留地拿来种疏菜和五谷杂粮，由于种种原因生产队粮食

收成，总是了了无几。老百姓生活也十分艰苦，个个骨瘦如柴，父亲的烟瘾很重，每

年都要栽上一小块旱烟。

     春天来了，父亲从火堂炉架上的蔑篓里取出烟种，偷偷地把烟种撒在母亲发的辣椒

秧地里，因为母亲总是反对父亲吸烟。其实母亲也知道父亲会那么做的。等过了几

天时间烟苗长出来了，父亲在集体收工的旁晚，到山边石头空隙挖一丈见方新畬。我

是父亲的跟屁虫，父亲挖土时会有很多的白茅根，拿在手里把白毛毛去了，放在口里

嚼，甘甜有味，到了我成年时我才知道，白茅根有凉血止血的功效。土整好了栽上烟

苗，过了十几天，父亲从炉架上扫下很多炉煤灰，用来做烟叶的肥料。这样肥烟会很

冲。烟叶一天天地长大了，直到烟叶开花，父亲摘烟顶，扫脚叶忙个不停细心培育。

当烟叶长成了青黑色，那时烟叶的油性极重，只要手沾一点粘性很大。早晨天亮不久

父亲已经把烟批回家来了。好大一担粪箕，从楼上取下专职晒烟的蔑笪，我们姊妹几

个手忙脚乱帮助垫烟叶，把它垫成鱼鳞状，完事后放在太阳下晒，但不能曝晒，晒一

天又阴几天，有十几天也就全干了。收成还不小，大约有三至四斤重。足够父亲抽一

年的烟了。

      父亲的烟叶充足了，左右邻居总也爱来吸他的冲烟，所以茶余饭后总有邻里串

门。父亲还有一个特点，吸上烟爱讲故事。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山村里没有几个读

书的，父亲虽然念书不多，但在实际生活中爱看书，所以他能讲很多戏文和故事，讲

的是世界上美与丑，忠与奸，善与恶，兴与败的始终。在那几十年的日子里虽穷，但

父亲过得很充实。

     九十年代后父亲才没有种植旱烟，随着科学的发展和农村的富裕，电视的出现，

父亲也改变了生活习惯，也很少讲戏文和故事了，但总爱讲世上的善与恶，吸上商店

买来的香烟。

                                湖南新宁简利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