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叔归乡记——杨文凭

简斌全

简叔归乡记

杨文凭

   掐指数来算去，简叔负笈远行，已有7个春秋了。也许是思乡心切吧，他竟暂时卸掉了手头的工作，突然出现在村口的那株古枫下，朝亲人们翩翩而来。当简叔那高瘦的身影越来越近时，他的家人还是立刻欣喜地认出来了，蜂拥而上，抢着为他提拿很简单的行李，一个劲儿地埋怨他回来了都不打个招呼。

  是啊，别说赶去省城的机场，就连县城的车站，大家都应该去的。“嗯，我理解你们对我的关心，可归乡的路途太远，需要几次周折，我怕告诉了你们具体的行程和时间，大家为我提心吊胆，得担忧死掉不少细胞!”喝过洋墨水，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他还是如此话语幽默，念着别人。简叔是故乡小城到国外读书工作都很出色的几个人之一，真值得乡亲们佩服。

  吃了家族的团圆饭，简叔便进城拜访同学好友，且执意邀上几个年轻人一起前行。他虽然辈分是叔，但也大不了我们几岁，为人很随意的。在三水哥那辆旧面的里，大家无所不谈，简叔倒

    很少提及自个的奋斗历程，而是喜气满面地倾听别人的生活故事。最有意思的是，他的言谈里，常在情急之下，方言、普通话与英语互相夹杂着，轮番上阵。可刚说完，他就后悔某句话又忘了用土语道出来，遂急着向大家请教。简叔认为，世界交流的步伐虽然在加快，方言老被吞噬，他常恨自己为什么从小就不说外语。但说着家乡话，感觉却是那么亲切，能解一肠乡愁。随即，他把数码相机取出来，录下肆意谈笑的片断，还数落大家为何不把家乡的山歌放到播客里。

  从朋友家酒足饭饱后，简叔说赶回去恐怕太晚了，不如随便找个宾馆休息吧，以回味在小城读高中的岁月。比起其中的任何人，简叔是最富有的，大家习惯地客套了几句后，还是安然地跟在了他的左右。在商业街逛了片刻，简叔指着一家星级酒店说:“喏，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那种小旅社可没家里的牛圈干净，我不习惯。”内地的酒店没有沿海的服务意识好，见到这几个民工打扮的家伙，昂首阔步迈了进来，工作人员的眼神略显轻蔑与不屑。也难怪，简叔的那几套名牌行头，已让嫂子洗去了，正套着一件他哥平日披挂的便装;最糟糕的是三水哥，中午刚摆弄汽车的尾部，裤腿上还有不少油污。

  “你们有什么事情?是来住宿的吗?”总台小姐玩弄着手头的鼠标，朝我们不冷不热地问道。见她的这番态度，大家有些气愤，张口欲言。简叔大概看出了端倪，耸肩苦笑了一下，摸出美国护照递了过去，用“极不标准”的语调说:“Hello，我想请他们住，开两个房间吧!”接着，他从一把美元中找出数张人民币。服务小姐见了，态度立刻好许多，急着以飞快的开单速度掩饰掉满怀的内疚和不安。

   次日，大家一起去农贸市场买点蔬菜瓜果，里面很脏，到处充斥着异味。简叔却欣然前往，高兴得像个小孩，在人群中走来窜去，努力用方言跟小贩们讨价还价，买这买那。由于他的谈吐里夹着普通话和英文，别人还以为他是从哪所大学跑出来的书呆子。

   回去的路上，大家为简叔的随机应变感慨万分，既维护了我们的尊严，又不丢山里人的本色。简叔却朴实地笑了，他也不想拿出护照哄人家，实属无奈之举呀?

《温州日报.副刊》

简恩承

这总台小姐就是“衣帽取人”了（以貌取人），不好。

简国志

这是服务行业的职业习惯，也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