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京山简文海(康田)：母亲节里忆母亲

简恩承

                                          母亲节里忆母亲                                                                  

                                                        湖北京山简文海(康田)


       我的母亲严桂英，一九二四年(甲子)农历八月十七日出生于湖北省京山县三阳镇普济寺村四组下严关。八岁外公变故，外婆带着母亲艰难度日，十岁时又被族叔逼迫外婆改嫁到宋河镇天子岗村五组黄关黄家，黄家也是家贫如洗，没有田地，只靠黄家外公卖柴买米、打短工艰难度日，时过两年，1936年，外婆又生下我姨，这样家里更加艰难，母亲就帮别人。放牛帮衬家里，这样熬到十五岁，加上那时环境不好，到处都是日本人，外公外婆就把母亲送童养媳到我们家，门太我们家状况也不好，祖父给人家打短工，自家二亩多薄田全靠十九岁的父亲打理。父亲比母亲大四岁，一九二0年生，家里还有比父亲小八岁的叔父在读书，所以母亲到我家以后就承担起了主妇的职责，我祖母对母亲很苛刻，不是打就是骂，母亲总是逆来顺受，忍辱负重，操持家务，和父亲一起料理农活，闲时料理一家人的衣服鞋袜。母亲虽未读书，但她心灵手巧，记忆特强，衣服鞋袜，她能用旧物作样板，裁剪缝制得美观得体，针线活在我们这一带是首屈一指。
       十八岁(四二年)我的大姐出生，由于家庭贫寒，缺医少药，大姐三岁多时病夭。其后二姐、大哥、三姐都是几岁至十岁病夭。母亲哭断肝肠，眼泪流干，但她强忍悲痛，仍然坚强地承担着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在我们记事的时候母亲说起哥姐们的事时常常是满眼伤心泪，我真不知道她那弱小的身体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一九五一年，叔父娶了年仅十五岁的婶婶进门，母亲又像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从生产生活上照顾和教导比自己小十二岁的弟妹，叔父在外教书，家里农活和家多都是我父母劳作，父亲还时不时给叔父送柴米到石庙，数年如一日，几十里路雪雨无阻，一直到五七年叔父打成右派回家务农。
       一九五二年，母亲生下了四姐(现在仅存的一个姐姐)，过二年，婶婶生下了她们的长女，当时，俩姐妹仅隔两岁，母亲不管衣服鞋袜一切穿着都是一式二份，一直到堂姐十岁。五五年五姐出生，由于又聋又哑，岁余病夭。母亲由于生产生活的重压和子女夭亡的三重打击，一病不起，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但她还是以常人难以想像的毅力话了下来，后经慢慢药物调理，在问隔了八年后的六三年生下了我，当时社会还很重男轻女，父母的喜悦可想而知，包括全生产队的乡亲们都来家里送视祝贺，以至重情的母亲在我们成家以后都还要我们去还这些没有还过的人情。
       生我时母亲已三十九岁，在当时人均寿命只有五十多岁的年代，她担心的是能不能将我们抚养成人。其间，本来分给叔父赡养的祖母由于婶婶不养，强自要我父母赡养，母亲也不计较婆婆过去对自己的刁难苛刻，一如既往尽心尽力待侯祖母，直至祖母七O年去世。母亲善良仁慈的品德，给我们作出了光辉的榜样，直到晚年，我爱人对她比亲生女儿还孝顺，善因得到了福报。
       母亲在四十三岁高龄时，又生下了我弟弟，母亲澡感自己责任大，任务重，白天忙生产，晚上一家大小的衣服鞋袜，常常忙到深夜，就这样还经常照顾接济父亡母改嫁的邻居刘氏兄妹，浆洗缝补，直到他们自立。这对刘氏兄妹有生之年都对母亲感恩不尽，常当自己的母亲一样来看望。
       因为有三个子女，还有婆婆，一家六口生活压力挺大，父母起早贪黑忙生产，因当时靠工分生活，只有多劳动，多挣工分，才能不负债，每天都是天亮出门，深夜四家，好在有祖母和比我大十一岁的姐姐照顾我们俩兄弟，父母才能安心生产，也正因如此，父母愧对我姐姐，让她没有读书，这是父母最大的遗憾。
       由于长期辛勒劳作，风里雨里，母亲壮年时就患了严重的关节炎，腿脚疼痛，行走困难，当时医疗条件有限，也没钱医治，母亲就用各种土偏方泡酒治疗，什么海马、椿树籽、野荞麦根、鸦片果等泡酒，每晚喝一杯缓解疼痛，一直到姐姐十六岁参加生产劳动，父母父担才轻了一点。
       七O年祖母去世后我启蒙上学，由于家里有三个劳力，家里条件才有点改兽。由于工分多，每年除去分口粮，还能分点余扻，由于是山区村，田少山多，主粮不够，父亲基本上是用余扻买口粮，那怕在那物质匮乏、生活艰难的情况下，母亲还经常用白米饭换侄儿侄女的菜饭粥以接济侄儿侄女，侄儿侄女们至今说起来还念念不忘，感恩不尽，特别是最小的侄儿直到如今，打工回乡都要到母亲坟头烧纸化币，鸣鞭祭拜。
       七七年姐姐出嫁，己经是廿五岁的晚婚年龄，弟弟上小学，我上初中，父亲五十七，母亲五十三，当时己经算老年人了，在生产队工分不多，一家四口，弟弟又体弱多病，生活比较困难，母亲利用生产劳动间隙，挤出休息时间在房前屋后开荒种菜，以贴补生活，可时常被生产队割资本主义尾巴而毁掉，令人伤心不已。
       母亲不识字，讲不出大道理，但她时时用行动给我们做出榜样。她为人厚递善良，乐于助人，扶弱济困，左邻右舍，远近乡邻，莫不对她交口称赞，她的优良品德留给我们儿女以至我们三姐弟在社会上能做到诚信、务实、吃苦、自强、友善、勤俭、孝顺，这都是她老人家留给我们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源泉。
       我初中毕业考上高中，由于家里困难，父亲不想让我读书，母亲找到舅舅和村支书做父亲工作，说别人家的孩子考不上，你不让他读于心何忍，在母亲和亲友干部的多重压力下，父亲最终同意我读高中，村里每年开困难证明到学校为或免去学费，母亲更加努力生产，多出早晚工，由于长年劳作，生活负担重，积劳成疾，母亲的关节炎日超严重，由于条件差，得不到有效治疗，致使她老人家终身都被疼痛折磨。
       一九八一年，农村实行联产承包，父亲六十一岁，母亲五十七岁，都是年老体弱，我正值高中毕业，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弟弟正上初中，没有人劳动，我毅然放弃高考，回乡参加生产劳动，对于农活，我没干过，母亲手把手教我，栽秧割禾，除草打场，样样农活、件件家务悉心教导，使我对农活样样精通，事事在行。
       由于母亲有严重关节炎，又缠过脚，加上年岁又大，下水田干话非常困难，在她六十岁时的八四年，我和我爱人喜接连理，媳妇进门后，母亲又手把手教儿媳家务农活，以至我爱人家务农活样样得心应手，特别是腌制咸菜、做小麦酱，做蚕豆豉堪称一绝，针线活也是人人称道。八五年我女儿涓出生，母亲又帮我们带孩子，理家务，种菜园，只要能动，从不闲着，家里一切都料理得井井有然使我们能安心生产，家里状况也是一天好似一天。
       由于我们一家人在母亲带领下过得红红火火，在积蓄了一定资金后，于一九九六年对破旧窄小的房子拆除重建，母亲不顾高龄，帮忙料理，忙前忙后，用自己绵薄之身躯发挥余热，助我们的新房圆满竣工。
       九四年父亲逝世，对母亲打击很大，加上一生辛勤劳作，在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晚年，患上了高血压、心脏病，在多种病痛的折磨下，她老人家还是一有精力就帮我们料理家务和菜园，照看孙儿孙女，始终不给我们增加负担，她的坚忍不屈的毅力深深感动和激励着我们后人。
       终于于二OO二年母亲卧床不起，靠药物维持，我爱人如亲闺女般细心照料近一年。母亲虽卧病在床，但我们从未听到她大声呻吟，剧烈的病痛她都坚强的忍着，直至二00三年正日廿八日去世，享年七十九岁。
       母亲的一生，多灾多难，丧失儿女的痛苦和病痛的折磨，常人难uh忍受的可她都能够忍受，始终坚强乐观地面对人生，她集勤劳俭朴、和爱友善、忠孝诚信、坚强乐观、正直慈善等美德于一身，是我们子孙后代永远学习的榜样。
       母亲，今天是天下母亲的节日，儿子可以向您保证，您的I儿孙在您优良品德的熏陶下，在社会上都能成为一个正直的对社会没有负能量的人，您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我们也为有您这样的母亲而骄傲和自豪。您的儿孙一定能够传承您的优良传统和崇高品德，使我们的家庭兴旺发达！
       敬爱的母亲，儿子想念您！在这普天同祝的节日里，儿子在这里遥祝在天国的母亲健康平安！幸福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