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孤独——简冰诗文之十七

简斌全

文学的孤独

父死母还在，亲戚都不来。母亲思父亲，憔悴病歪歪。

九月风怒号，寒气满山川。举家秋风里，衣裳未剪裁。

可怜吾小弟，身薄衣正单。夏天光赤脚，冬天穿步鞋。

遇到下雨天，步鞋搂在怀。上学七八里，小脚踏泥泞。

虽然不言苦，眼中泪徘徊。家分十亩地，远在马家台。

水田七亩半，旱田两亩外。清晨牵牛去，披星戴月还。

卧佛山下静，无心赏风景。潇潇风里去，淅淅雨中来

老牛走在前，掮犁跟在后。常闻春山夜，牛哞对长空。

老牛时淌泪，吾见心已哀。常思家变故，低头泪沾怀。

老牛无亦言，吾亦成哑巴。人牛常相伴，相看两不言。

月上二更天，牵牛才回家。囫囵吃过饭，摸黑上夜草。

老牛嚼草料，吾在翻书页。沙沙声音响，随风潜如夜。

煤油灯如豆，常常到天明。夏夜看秧水，孤独听蛙鸣。

路有卧佛月，冷光照人衣。默默踏月去，午夜迟迟归

眼望绿秧苗，确是救命粮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

水月无闲田，农夫已饿死。只盼禾苗长，秋收三五斗。

粗茶与淡饭，默默度春秋。旱田高山上，秋来守野猪。

野猪似土匪，下山吃苞谷。手提一铜锣，栖身在窝棚。

时时铜锣响，野猪不敢至。那晚实疲劳，守夜竟睡着。

天亮起来看，野猪满山坡。田地被糟踏，光杆禾成空。

急忙冲出去，野猪已骇然。常闻不怕人，今见四逃散。

可怜当时见，长发如野人。野猪一诈见，不是平常人。

颓然坐于地，眼中泪长流。黯然下山去，生病卧在床。

母亲规劝吾，野猪也是命。少收就少收，还怕饿死人。

邻家有小女，乳名叫小鹿。常常来吾家，眼神常含羞。

吾在她人眼，确实是奇人。别人都打牌，唯吾夜读书。

母亲已有意，我心已绝决。吾是穷农民，此情心已死。

家中徒四壁，还要害人女。吾是大丈夫，何患无好妻。

情愿是农夫，终老于山林。母亲眼望吾，心中常戚戚。

可怜那小鹿，远嫁去他乡。有人告于我，那日远嫁夜。

小鹿哭半夜，眼睛肿似桃。吾闻伤心立，深夜常叹息。

月溪河边坐，呆呆到天明。母亲叹儿苦，深夜常抽泣。

吾劝母亲言，勿需再悲泣。既然变泥鳅，还怕糊眼睛。

儿自有天像，上苍常眷顾。虽然孤独苦，吾心已麻木。

耕读水月坪，心哀随秋风。

简斌全

赞！

简恩承

叙事诗，实景真情。赞！